在之前的某篇技术文章中,我提到一个观点,即作者应该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任,因为作者写的内容可能会对读者的世界观造成潜移默化的影响。换句话来说,我们在阅读、看电影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会形成一些观念,或者说,被洗脑。人刚刚出生是没有世界观的,我们通过所见所闻塑造我们的世界观。 今天我想就此话题展开,以两本书为例来具体谈谈。 第一个例子是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 村上似乎对威士忌特别偏爱,甚至专门有一本书就写这个——《如果我们的语言是威士忌》。这本书写的好不好且不说,但它是非虚构纪实类,因此读者知道这是作者在写_他自己_的体验,会加以自己的判断,不会完全认同。 而《刺杀其实团长》则不同,是虚构小说。这本书大量提及威士忌,仅在第11章“月光把那里的一切照得很漂亮”中,就不止四个场景包含对威士忌的描写: 1 一旦醒来,就无法接着睡了。只好翻身下床,把对襟薄毛衣披在睡衣外面,走去厨房把苏格兰威士忌倒进杯中,加入制冰机做的冰块喝着。 2 接着,去厨房把威士忌倒入杯中,水也没兑冰也没加地喝了一口。总算舒了一口气。而后手拿威士忌酒杯走上阳台。 3 我单手拿着威士忌酒杯缩进躺椅,任凭自己在意识的迷途上往来徘徊。 4 可能是干喝威士忌的关系,本应亢奋的心情并未亢奋,刚一躺下困意就尾随而来。 主人公是一个在山中别墅居住的开捷豹车的有钱人。在大量这样的描写的影响下,外加欧美电影的狂轰滥炸(例如007是不是总拿着杯酒?),读者难免会觉得威士忌很“高大上”——如果村上笔下的住山居别墅开捷豹的有钱人以及美女环绕开阿斯顿马丁的007都喝威士忌,那我也得来一点,对吧? 在村上的眼里,跟酒精搭配的总是腰果: 1 刚才那个年轻男子把两杯鸡尾酒放在银色托盘里拿来了。鸡尾酒杯是精雕细刻的水晶杯,估计是巴卡拉(Baccarat)(6),在落地灯光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光。而后把装有切好的几种奶酪和腰果的古伊万里瓷盘放在其旁边。带有大写字母的亚麻餐巾和一套银制刀叉也准备好了。相当细致入微。 2 我们一边喝鸡尾酒嚼腰果,一边谈天说地。主要是谈我的画。他问我现在创作的画,我介绍说在画过去在遥远的小镇遇到的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的肖像。 3 免色旋转了一会儿手中的腰果,而后说道:“但是,如果没有乍看似乎浪费的高性能大脑皮质,我们就不可能进行抽象思维,也不会涉足形而上领域。纵使只能利用一小部分,大脑皮质也能做那么多事。假如剩下的领域统统派上用场,那么会做成多少事呢?不觉得兴味盎然?” 所以你会不会觉得用花生米撸串之类的下酒有点low,也整点腰果下酒? 不知不觉之间你就已经把威士忌、坚果以及“高级感”联系起来了,然而这是错的,你不想形成这样的世界观,因为无论什么剂量酒精对人体都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第二个例子是Nick Bradley(猫与东京,The Cat and the City)的作者的新书(well, relatively newer)Four Seasons in Japan。他似乎对"smart casual"有着近乎执着的偏爱,在全书中共提及8次: Loose slacks and a collared shirt were about as smart as she could muster. Sato tapped his nose, placed the onigiri in his satchel, turned on his heels and strode off down the long shotengai, his Nike trainers in striking contrast to his smart cotton shirt and trousers. ...